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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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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夏的神情專註,視線落在畫紙上。

陸燃清楚,喻夏做事向來用心,尤其是在做自己的喜歡的事情後,她的情緒投入,心情也好了不少。

“好了,接下來你自己畫。”喻夏松開了手,陸燃手上的溫度瞬間消失。

陸燃看著眼前的畫紙,皺了皺眉。

喻夏只把這幅畫完成了一半,剩下的只能由他自己畫完。

不過,陸燃本就來陪喻夏畫畫的,只要喻夏開心,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。

冬日和煦的陽光照進畫室,溫柔地灑在喻夏的身上。

喻夏剛走出畫室,突然覺得臉上有了潮濕的冷意。

她怔了怔,又是一片雪花落在了喻夏的眼睛上。

接著,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空中落了下來,無聲無息。

喻夏忍不住伸手去接,細小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,素凈潔白,很快就融化了。

瑟縮的涼意讓她不禁縮了縮手。

喻夏把手放在嘴巴,對手心呵著氣。

呼出的氣息變成了白汽。

陸燃看了一眼喻夏凍紅了的雙手,漆黑的瞳孔轉了轉。

“喻夏,過來。”

陸燃突然出聲喚喻夏,她乖乖地走到陸燃旁邊。

從畫室出來的人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。

陸燃理了理喻夏脖子上的圍巾。

她的臉被遮住了大半,幾乎只露出了一雙眼睛。

“在這等我。”陸燃忽然俯下身,與喻夏視線持平。

他把手放在了喻夏的頭上,輕輕地揉了揉。

喻夏點頭後,陸燃轉身離開了。

她覺得奇怪,沒猜到陸燃想做些什麽。

畫室的人幾乎都離開了,這裏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。

喻夏無聊地用腳尖點了地,有一下沒一下的。

沒過多久,陸燃就回來了。

他的眉眼和衣服上都沾著細小的雪花,稍稍一碰就融化了。

看到陸燃回來,喻夏這才帶上了笑,她開口問:“你去哪了?”

陸燃手上提著一個袋子,他從裏面拿出了兩雙手套。

上次喻夏送給陸燃的圍巾,他一直帶著。

今天兩人圍著的圍巾就是相同款式的。

陸燃伸手拉過喻夏的手。

陸燃的手依舊溫暖,熱意驅散了喻夏手上的寒意。

下一秒,喻夏的手就被柔軟的觸感包圍,手逐漸溫暖了起來。

雪開始大了起來,簌簌有聲,不斷飄落著,似乎不會停歇。

陸燃站在喻夏面前,低下頭幫她戴手套。

冷風陣陣掠過,吹到身上,刺骨極了。

奇怪的是,陸燃和喻夏卻不覺得寒冷。

他們的寒假時光很短暫,每次喻夏去畫室的時候,陸燃都會陪著她一起。

盡管陸燃對畫畫一竅不通,但也極為耐心。

對他們來說,多麽平凡的時光也變得珍貴。

……

高二的時間一晃而過。

時間飛快流逝,轉眼間高三就到了。

六班的人投入到緊張的學習生活中,那些平時懶散的人,也開始認真對待學習。

沈憶萍走進教室,掃了全班一眼:“雖然現在離高三還有一年,但是這一年至關重要。”

“在這一年裏,每一份每一秒都不能浪費。”

“通過努力,我希望大家都可以考上理想的學校。”

班級寂靜,大家都認真地聽著。

“這段時間,我希望大家以學習為重。至於其他事情,在高考後再去做也是一樣的。”

沈憶萍的聲音緩了幾分:“不管怎麽樣,只要你付出努力,最後不管結果如何,盡力就行。”

沈憶萍離開後,林之言立即轉頭看向孟子誠,說:“昨天的作業做完了嗎?”

林之言的表情很嚴肅,孟子誠楞住。

他摸了摸腦袋,支支吾吾地說:“做……做完了。”

不會的地方就隨便畫了幾筆。

林之言朝他攤開手:“拿過來。”

孟子誠無奈,把作業本遞給她。

下一秒,林之言聲音提高了幾分:“這幾道題我不是和你講過嗎?”

孟子誠小聲地說:“我忘了。”

林之言眉頭皺緊:“還有,這幾道題你就這麽隨便寫了?”

孟子誠嘟囔著:“不要這麽兇啊。”

“我不兇點,你會長記性嗎?你考試還想及格嗎?”

一串話扔了過來,孟子誠頓時敗在了林之言的攻勢下:“好了好了,我聽你的還不行嗎?”

董嘉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的動靜。

林之言是孟子誠的同桌,管他管得那叫一個盡職盡責。

董嘉和扭頭,看向一旁的陳璇:“你看看,孟子誠被林之言管得服服帖帖的。”

沒想到,陳璇一臉認真地看著他,說:“前幾天我給你的輔導書你做了嗎?”

“還沒做。”董嘉和有點心虛。

陳璇給了他輔導書後,他就拋到了腦後,早忘記有這回事了。

陳璇瞪了他一眼,催道:“今天就開始做,晚上我檢查。”

董嘉和嘆了一口氣。

前頭他剛嘲笑完孟子誠,現在就輪到他自己了。

喻夏吃完中飯,很早就到了教室。

早上的題目她還想再思考一會,她拿出本子,開始落筆。

這時,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,越到喻夏面前,拿走了她手裏的筆。

喻夏一怔,擡眼看去。

是陸燃。

喻夏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陸燃看著喻夏楞住的樣子,嘴角微彎。

陸燃緩聲道:“七七,休息一會。”

今天上午,喻夏一直在做題,沒有空閑的時候,他全都看在眼裏。

陸燃語氣極為認真:“你這麽辛苦,我會心疼。”

喻夏臉一紅,她笑了:“好。”

她聽話地收起本子,把筆放到筆袋裏,然後放到抽屜裏。桌面上空空的。

陸燃看著,嘴角笑意加深。

喻夏想了想,開口:“你到時候叫我。”

陸燃勾唇:“當然。”

喻夏彎下腰,小小的身子趴到桌面上。

她臉朝著陸燃,閉上了眼睛。

不一會兒,響起了輕淺的呼吸聲。

喻夏睡著了。

陸燃靜靜地看著她。

陽光透過窗子,照在了喻夏的身上。

她小臉雪白,臉頰甚至能看到細小的絨毛。

陸燃拉了窗簾,陽光被隔絕在外面。

他重新看向喻夏。

過了一會,陸燃也俯下身子,身子伏到桌面。

他歪著腦袋,臉抵在手臂上,黑眸凝視著喻夏。

喻夏睡得很熟,陸燃靜靜地看了一會。

半晌,他嘴角輕翹。

灼熱的夏日,安靜的教室裏。

此時,夏風和蟬鳴都已遠去,只留下這裏靜謐的時光。

兩張桌子,喻夏和陸燃兩人一左一右。

他們彎著身子,臉朝著臉。

時間緩緩流逝,這一刻又仿佛格外漫長。

那是青春的美好的氣息。

也是那些悸動的微妙的情愫。

在這夏日裏,輕輕蔓延。

……

一個尋常的夜自修放學。

秋夜的光寂靜又輕柔,淺淺地籠罩著校園。道路兩旁,路燈昏黃,頭頂之上,星光點點。

周圍走過去一群有說有笑的學生,正在聊著過幾天要上映的電影。

陳璇感慨了一聲:“等月考結束後,我再去把這部片看了。”

喻夏輕輕笑了笑:“好啊。”她們的學業雖緊張,需要放松的時候還是沒落下。

陳璇打了個哈欠:“我實在累到不行了。”

喻夏輕聲細語地說:“今天的卷子少,你回去後記得早睡。”

陳璇:“嗯,你媽媽的車來了。”

兩個人告了別,喻夏背著書包,慢吞吞地走向一輛黑色的汽車。

因為喻夏要高考,趙苓放棄了升職的機會。

趙苓以前經常要加班,現在把註意力主要放在喻夏高考上面。

喻夏坐進車裏,乖巧地叫了一聲:“媽媽。”

汽車緩緩地發動,朝著深沈的夜色行駛而去,車窗外面是城市的夜景,明亮繁華,像永不落幕的青春。

趙苓一邊看著車前方,一邊開口道:“宵夜已經做好了,回家後熱熱再吃。”

每次喻夏晚上回家,趙苓都會幫她做好宵夜,因為喻夏會熬夜學習,基本上都是過了十二點才睡。

學校抓緊了高三生的學習,為了考好,很多學生都會熬夜看書,每天的睡眠時間都不夠,

早晨,學生們打起精神來,日覆一日地重覆著相同的生活。

一整天就這樣過去了,忙忙碌碌,倉倉促促,似乎永遠都不會有停下來的時候。

喻夏回家後,洗好澡,從書包裏拿出一本輔導書。她翻開書,攤在桌上,燈光落下來,上面滿滿當當地全是筆記。

這本書的題目比平時考試的難度系數大,喻夏做題時就能快速掌握不該錯的知識點。

喻夏埋著頭,右手緊握著筆,盡管時間已經很晚了,但是她的神情仍然很專註。

過了一會,放在書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,鈴聲悶悶的,猶如隔了一層輕淺的紗。

喻夏拿起手機,眼底浮起笑意,電話那頭傳來了陸燃的聲音:“七七。”

喻夏看了眼時間,疑惑地問:“你怎麽知道我還沒睡啊。”

喻夏一邊接電話,一邊往陽臺上走。她拉開推拉門,走了出去,身體微微靠著墻。

風吹了過來,泛上來的睡意也消減了幾分。

陸燃嗤地笑了,他尾音悠長地嗯了一聲,話裏帶著玩笑之意:“我們要比下次月考的成績,我猜七七一定是爭分奪秒地在學習吧。”

他隨即又開口:“上次考試的獎勵,是不是還沒有給我?”

喻夏彎唇,溫軟聲音響了起來:“我整理了一本錯題,裏面有你不會的知識點,回學校給你。”

陸燃哦了一聲,語氣有點委屈,還隱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失望。

平日裏和陸燃相處慣了,喻夏知道他的性子。她抿了抿唇沒說什麽。

喻夏擡了擡頭,看見了今晚的月亮,恰巧從雲層裏鉆了出來。

寂靜的夜晚,月亮像一粒漂亮精致的蓮子,月光暈染開來,顯得朦朧萬分。

仿佛有所感應似的,另一頭,陸燃也仰著頭,看到了今晚的月亮。

沈默了半晌,陸燃突然開口:“七七,我們一定會考上同一所大學的。”

他們一同看著星空。

喻夏的目光很堅定:“嗯,一定會的。”

她的聲音輕飄飄的,篤定又有力量,是確認了千百次的信任。

……

轉眼間,離上次的籃球聯賽已經過去一年了。

陸燃他們已經步入了高三,高考迫在眉睫。

除了體育課,副課都停了。

每回到了體育課,同學都會立即飛奔出教室。

他們整天埋頭做題,被卷子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
體育課算是唯一能夠放松的時光。

體育老師讓同學先繞著操場跑兩圈,然後他們再去器材室拿器材。

雖然高考就在下個學期了,但是學校對學生的身體素質同樣重視。

男生跑完兩圈後,就坐在了操場旁邊的臺階上休息。

秋風拂面,帶著絲絲涼意。

身上出的汗已經被風逐漸吹幹了。

陸燃坐在臺階上,手肘搭在膝蓋上,視線落在了前面紅綠相間的操場上。

孟子誠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,手上拿著從超市帶回來的礦泉水。

孟子誠往董嘉和的方向扔了一瓶,坐在了陸燃旁邊。

“燃哥,你想什麽呢?”

孟子誠過來的時候,看到陸燃似乎存著心事,目光沈沈的。

孟子誠順著陸燃的目光看過去。

不遠處的籃球場上,一群男生在打著籃球。

孟子誠抹了把汗:“我想起上次的籃球聯賽了。”

孟子誠的語氣帶著點可惜,似乎有些遺憾比賽的結果。

他轉念一想:“不過這已經是我們青城拿到過最好的成績了。”

孟子誠自言自語地說著,陸燃沒有搭話。

“走了。”陸燃突然站起身,他拍了一下孟子誠的肩膀。

孟子誠猛地擡頭:“去幹嗎?”

陸燃嘴角帶著痞痞的笑意:“教我女朋友打球啊。”

陸燃說完,也不管孟子誠的反應,往女生的休息區走了過去。

過了一會,孟子誠罵罵咧咧地追上來。

“我靠,你們就是欺負我這個單身狗!”

喻夏這學期的體育課要考籃球。

盡管陸燃打籃球很好,喻夏也去了解過籃球,但是輪到她自己打了,她卻怎麽也打不順利。

林之言和陳璇也一樣,她們每個人抱著一個籃球。

她們站在籃球架下,看著球框發愁。

每回往上擲球的時候,籃球要麽被球框打回,要麽就失去力道,摔到地上。

不光是喻夏她們,幾乎其他的女生也是這副場景。

“喻夏。”

陸燃的聲音響起,喻夏轉頭看了過去。

陸燃和孟子誠他們從操場那邊過來。

喻夏奇怪:“你們怎麽過來了?”

“等等,我先撿個球。”喻夏小跑著,籃球剛剛滾遠了。

她撿起地上的籃球,重新走回陸燃的身邊。

陳璇拉著董嘉和,林之言和孟子誠一起。

他們雙雙組隊去練球。

陸燃手插在褲袋裏,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。

“來教你打球啊。”

陸燃輕而易舉地把喻夏手中的籃球換到他的手上。

他嘴角掛著松散的笑。

“我不來,你是不是準備撿一整堂課的球啊。”

陸燃語氣中的調侃之意明顯,喻夏一下子就聽出來了。

喻夏小小地瞪了他一眼,輕聲地反駁。

“哪有你說的這樣。”

陸燃輕笑了一聲,他走到喻夏的身後,單手搭在喻夏的肩膀上。

他輕微用力,讓喻夏正對著籃筐。

陸燃單手抓著籃球,繞到喻夏身前。

“拿著。”

喻夏聽話地接過。

陸燃比喻夏高出很多,他微微彎身,手臂圈著喻夏。

把喻夏小小的身子,圈在他的面前。

陸燃把喻夏的手固定在籃球上:“記得用手腕發力,控制力度。”

陸燃的手覆在喻夏的手背上,他把籃球舉起。

“投球前,記得把手反壓到90度。”

“投球的瞬間,手臂最好伸直。”

陸燃一字一句地講解著,把喻夏錯誤的姿勢糾正。

“好了,你照我說的,試一試。”

喻夏聽得仔細,把陸燃的話都記得清楚。

她對準籃筐,將籃球投出。

刷的一聲,籃球落進網中。

喻夏小聲地驚呼了一下,驚喜地回頭,看向陸燃。

“我投進了。”

陸燃偏著頭笑,眉眼挑了挑。

“我知道七七一直很聰明。”

接下來的體育課中,陸燃都不厭其煩地教著喻夏。

喻夏反覆地練習,投球也越來越精準。

臨近下課五分鐘時,老師吹響了哨子。

林之言有點事,喻夏要陪著她去一趟老師的辦公室。

陸燃和喻夏各自分開走。

夕陽西下,陸燃經過籃球場,停下了步子。

餘暉染紅天空,天色已近黃昏,日光沈沈。

那些男生還在不知疲憊地打著籃球。

即便已經放學了,但是他們依舊興趣不減。

“燃哥。”有個穿著籃球服的男孩跟陸燃打了聲招呼。他以前是校隊替補,和陸燃認識一年了。

陸燃回了他一聲嗯。

那男生和陸燃一樣,也都是高三學生,他和陸燃聊了幾句。

高三的生活緊張,他們都沒時間去碰籃球了。

陸燃和那人隨便聊了幾句,那人就離開了。

陸燃想起了喻夏的表哥顧湛。

顧湛是前籃球隊隊長,現在他已經去了美國讀大學。

在顧湛離開青城前,他把籃球隊的那批人叫到一起吃飯。

顧湛和陸燃相處的時間不短,在這期間,喻夏一直跟在陸燃身邊。

他已經猜到了陸燃和喻夏的關系。

但是他沒有說破,也沒有把這件事和家裏的人說。

去美國前,顧湛讓陸燃照顧好喻夏。

陸燃還記得,那時候顧湛喝了點酒,他提起了全國籃球聯賽的事。

雖然顧湛平日表現得並不在意,但是他和陸燃說了實話。

他對這場比賽依舊存著遺憾。

在顧湛畢業之前,他沒能看到青城中學得到冠軍。

如果只是實力不足也就算了,他們離勝利就差一點。

顧湛的話一直在陸燃腦海裏反覆回蕩,每次他經過籃球場,就會想起來。

陸燃喜歡籃球,他不想讓自己的一時猶豫,而讓這個遺憾成為永遠。

每次提起這件事的時候,他可能都會告訴自己,為什麽沒有再拼一次。

陸燃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,他想要去彌補這個遺憾。

在高三平淡又枯燥乏味的學習生活中,又重新燃起了一腔熱血。

……

陸燃和喻夏一起去學校附近吃午飯。

點的飯很快就上來了,喻夏低著頭細嚼慢咽。

此時,陸燃的心思卻轉到了別處。

坐在他們身後的也是青城中學的學生,應該是高二學生。

他們在討論今年的全國籃球聯賽。

他們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進陸燃的耳中。

陸燃想起了去年的籃球聯賽。青城中學與冠軍失之交臂。

只差一步,青城中學就能改寫以往的記錄。

而這一切都是被他打破了。

要不是因為他的腳傷,也不至於讓大家留下遺憾。

陸燃皺著眉,心裏有些亂。

喻夏察覺到了陸燃情緒的變化,她擡眼看陸燃。

“你沒胃口?”

陸燃看進喻夏關切的眼神,嗯了一聲。

喻夏眨了眨眼,她的視線在那些高二學生上停留了一會。

她猜到了陸燃的心思,但是沒有主動開口。

比起陸燃自己,喻夏更了解他。

平時,陸燃看上去漫不經心的,但是他做事比任何人都堅持。

上回籃球賽結束後,陸燃就沒有再提起過。

但是喻夏知道,陸燃一定對比賽的失利耿耿於懷。

不過,她會等陸燃自己想清楚這件事,他想做什麽她都會支持。

吃完飯後,他們就一起回了教室。

陸燃比以往沈默很多,喻夏全部看在眼裏。

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。

沿著學校的小路看去,整個學校都被籠罩在夜幕之中,夜色往遠處延伸開來。

操場上,頂燈照著,亮如白晝。

喻夏看出陸燃仍舊心不在焉。

她放下手上的事情,拉了拉陸燃的衣袖。

陸燃轉過頭來看她,裝得和平時一樣:“怎麽了?”

喻夏:“教室裏有點悶,你能陪我去操場上走走嗎?”

教室的門緊閉,空氣沈悶。

喻夏的臉頰染上了紅色。

陸燃笑了一聲:“當然。”

到了操場,夜風襲來,腦袋的混沌褪去,變得清醒了不少。

操場上,同學結伴而行。

喻夏沿著操場的最外圈走著,陸燃走在她的旁邊。

盡管兩人說著話,但是陸燃一直沒有提起籃球聯賽的事。

喻夏卻不急,她對任何的事都極為耐心。

特別是對陸燃。

她希望陸燃能正視自己的內心的想法,知道他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。

“喻夏。”

四周人聲嘈雜,陸燃的聲音穿過空氣,抵達喻夏的耳邊。

陸燃出聲叫住了她。

喻夏索性停下了步子,她轉過身,正對著陸燃。

月光泛著白,淺淺地落下。

喻夏的馬尾安靜地紮在後面,月光照進她的眼裏,閃著細小的光。

陸燃再叫了一聲喻夏的名字,似乎下定了決心。

“喻夏,我想參加今年的全國籃球聯賽。”

陸燃沒有立即等到喻夏的回答,喻夏沈默了片刻。

她眼神直直地看著陸燃:“你想好了嗎?”

陸燃點頭,神情堅定:“我會拿到冠軍,也會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。”

這一次,陸燃沒有任何猶豫。

下一秒,喻夏彎起嘴角,輕笑了一聲。

“我相信你。”

喻夏什麽都沒問,卻全然相信陸燃。

她知道陸燃會說到做到。

喻夏的聲音並不重,卻那樣清晰,一字一句,落進陸燃的耳中。

原本陸燃因為緊張,身子始終緊繃著。

聽到喻夏的回答,陸燃身體頓時放松了下來。

陸燃知道他是很任性,但是喻夏卻會陪著他任性。

要是沒有喻夏的承諾,陸燃也不會一直堅定自己的想法。

而這世界上任何一句話,都比不過她的一句。

我相信。

沖動,任性,肆意……青春年少的人常會憑著一股沖勁去做事。

這樣的行為在大人的眼裏,常常被說天真不懂事。不過與之相反的是,真誠不退縮,恰恰才是青春最值得紀念的地方。

陸燃和喻夏都清楚地知道一條道理。有些事情,如果當時不做,日後再去做就是另一番光景了。

從小到大,陸燃一直是一個被長久忽視,才會任性而活的人。

多難得才遇到能讓他燃起一腔熱血的事啊,那就任性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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